(赤云染X五色妖姬)邀君话荒唐【十六】

被翠翠萌到~快带媳妇回去领罚吧~

煌煅子:

章十六、凭君莫话封侯事


“这么多人……”白衣的道者垂手挽起镶着赤红滚边的袍袖,此时棋盘已经升的极高,周遭云霞生变,流风呼啸。敛目垂眸,那些原本站在棋盘之下仰首观望的人群,已经变成冰天雪地漫目银白里四散星罗的小小黑点,“云染以为至少能与尊者手谈一局。”


有一片流云被呼啸的烈风推着穿过翻飞的斗篷,只听得骨铃声声,悬丝一挂自半明半晦的兜帽之下幽幽响起,又被更凛冽的风霜吞没。良久,那个若隐若现的黑色阴影下才传来一个冰冷得似要将这漫天风雪缥缈流风尽数冻结凝固的声音,淡漠空旷得在天地间悠悠回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者好气魄。”


赤云染松开挽着道袍的指尖,宽大的衣袖在激荡的云流中烈烈拂扬,似一只在云天下优雅张开羽翼的白鹤,然而飞翎下沁血的朱红,却又似乎昭示着某种令人胆寒的残忍与决绝:“杀一人,是杀;杀两人,是杀;杀千人,万人,也不过是杀。尊者有天下为盘的手段,又怎会没有以苍生为子的气度。”


“哈。”黑色的斗篷下发出一声低笑,只是连这笑声都透着渗入骨髓的淡漠与无情,“吾自可以天下为棋盘,苍生做棋子,但是,你赤云染不行。”


“哦?”赤云染含笑一指,棋盘对面,由虚到实,缓缓出现的棋子,代表“王”的冠冕之下,是一张清丽而妖娆,素淡却浓艳的绝色容颜,“尊者指得可是此事?”


兜帽下红丝拴着的骨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手执白骨权杖的幽魂冷哼一声:“成王败寇,胜生败死,道者作此选择,只怕追悔莫及。”


赤云染广袖一挥,负手立在黑白之间云端之上,单手缓缓向前虚推:“好叫尊者知晓,已死之人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话音落下,身披甲胄的白色兵卒缓缓向前迈开步伐。


云天之上,棋局已开,落子……无悔。




凤隐峦山,六月飞花。


翠山行正伏在一堆能把人从头到脚活埋几个来回的账目中,奋笔疾书。书桌上,本来是用来悬笔的紫檀龙首架上此时却落下一只红脚翠羽的鸟儿,娇嫩鲜黄的鸟喙笃笃的吻在坚硬密实的木质纹理之间,似在提醒伏案疾书的道者自己的存在。


又过了片刻,翠衣的道者将手中羊毫软笔投入一旁的笔洗之中,一边活动着隐隐发酸的僵硬五指,一边举袖掩唇极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


半个月前,金鎏影不知道哪里又惹毛了屋子里那尊“从来就没了解过”的大神,率性的紫道爷极为性情中人的给了金光闪闪的四奇之首一拳头,大袖一挥,就化光不知道到何处逍遥去了。


跑了老婆,不对,好友。被紫荆衣的小拳拳在鼻梁旁边敲出半副墨镜来的金正经这一下再也正经不起来,平素里最好面子的人顶着一只熊猫眼追在自家同修身后,也跑了个无影无踪。


可怜,玄宗六弦四奇三大劳碌命,一下子就失踪了三分之二,临近月底,偌大一个玄宗林林总总五花八门的账目就毫不客气的都堆到了可怜的玄宗大管家的案牍上。活生生把好好一个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美人,做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见得自家主人终于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小小的翠鸟展翼落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先是俯下头蹭了蹭那柔软的掌心,才在一声忍俊不禁的低笑中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你说云染已经到了?”纤长的指尖抚过翠鸟小巧的头颅,在鹅黄的嘴尖轻轻摩擦。


翠鸟昂起头来,用喙去啄道者柔软的指腹,又跳起来拍了拍翅膀。


“嗯?遇上了麻烦?”


翠鸟这一次干脆扇动翅膀飞上绿衣道子的肩头,在道者越见消瘦的肩膀上跳来跳去。


玄宗全能大管家不得不抬手将一个劲儿在脖颈附近捣乱的小东西捉下来,半握半拢在五指之间,轻柔的抚摸翠鸟的脑袋:“好啦,好啦。这点阵仗,还奈何不了吾玄宗六弦,何况……”


翠山行单手支颐,侧眸望向半启的窗扉外一支横斜而下,艳色灼人的桃花,良久,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似的,清秀的面容慢慢勾起一个极清浅也极温婉的微笑:“吾不过是……你说,等那三人回来,吾该如何罚他们呢?”


“咕?”重新落回笔架之上的翠鸟,无辜的歪着脑袋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啾鸣。


 


“阿——嚏——”云端之上,广袖临风,飘然出尘,一派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道家先天风范的白衣道者蓦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指尖一抖,已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黑色骑士便一夹胯下骏马,从白色的宝剑下逃出生天。


笼罩在宽大斗篷下的幽魂抬起白骨权杖,隔空虚点棋盘,战车轰鸣着将阻挡在前进道路上的兵卒碾压的四分五裂:“道者,你分神了。”


殷红的鲜血飞溅上漆黑的车辕,与铠甲下御者苍白冷漠的面容,残破的肢体不甘的攀附上飞驰的战车,被骏马拖拽着在交错的黑色与白色之间涂抹上第三种触目惊心的色彩。


“方才,还真是可惜啊。”赤云染垂眸望向眼下血流成河的棋盘,在一片尸横遍野,断肢残骸间从容不迫的推子向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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